文史之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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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种菜的秘密

2022年11月17日 11:47 来源:重庆政协报

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,年轻时从事地质工作,天南海北跑遍。到了退休年龄,原本可以留在城里颐养天年,可父亲偏要回乡下,就为了老家屋后那一大片闲置的土地。

回到乡下,父亲换上了早年的粗布衣服,穿上了母亲生前亲手给他做的布鞋,开启了他理想中的田园生活。清晨,天刚蒙蒙亮,父亲便早早起来,到门前的河堤随意走走,顺便来几嗓子他喜欢的京剧。当家家户户的炊烟升起时,父亲的早餐也已经准备停当。透过明亮的后窗,父亲的目光锁定了窗外那片阔大的空地。父亲操起已经有些陌生的农具,在那片空地上开始了日复一日地劳作。

父亲像一位乡间的手艺人,那片空地就是他的作品,分割菜畦、翻土、施肥……一样样做得有条不紊。累了,就坐在地头歇歇,抽根烟,喝几口茶,看看枝头的鸟、流动的云,间或跟路过的村里人聊几句。当年轻时的奔忙结束,父亲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慢生活。在父亲的世界里,时间仿佛也慢了下来,如舒缓的乐曲,徐徐飘过头顶的天空。

父亲整日围着那片园子转,看看这畦,又瞅瞅那畦,哪里干了补点水,哪里洼了填点土,目光中满是柔情。

周末我们回家看望父亲,父亲的园子里热闹非凡、红绿一片。父亲黑了,但抑制不住的喜悦从脸上的褶皱里飞出来。我们陪着父亲坐在菜畦边说话,最先发现异样的是妻子。妻子偷偷跟我说:“你注意没有,爸种的每畦菜都是妈生前种过的品种,菜的位置与妈生前种的位置也差不多。”我仔细察看父亲种的那些菜,果然,全是母亲多年不变的种菜布局。父亲常年在外,与母亲聚少离多。总算盼着退休了,母亲却不在了。那间老屋中有母亲在时的味道,那些菜畦里有母亲曾经洒下的汗水,父亲用一种独特的方式在怀念母亲。

父亲退休执意回到农村老家的秘密,好像就这样被我们识破了。(作者 刘士帅

编辑:张玉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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